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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游记】杨崇龄:走过采莲河+李敏:腾冲佤寨行

  • 时间:2022-11-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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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过采莲河

 

杨崇龄

 

昆明的深秋,已明显区别于汪曾祺笔下那个“明亮的、丰满的,使人动情的”饱和、浓绿的盛夏雨季,虽亦是“秋尽江南草未凋”、“春城无处不飞花”,但更多的是层林尽染的绚烂和如梦如幻的斑斓。

在昆明36条入滇河道中,采莲河应不是最长最大的河流,但其清新的意境,雅致的名号,应是36条河流中最令人神往的,无论汉乐府诗中“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”的美丽环境,还是《采莲曲》中“荷叶罗裙一色裁,芙蓉向脸两边开”以及《池上》“小娃撑小艇,偷采白莲回”两首诗中分别描写的美女、萌娃,无不让众人对这一悠悠小水充满着遐想。

深秋的采莲河,美似画卷,人在河畔走,如在画中游。翠绿的树林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,伴着静静的河水,再搭配上有植物活化石之称的已由黄而红的水杉,在红桥碧水间,黄、橙、红、绿的斑斓色彩倒映在清澈如镜的水面上,像一幅色彩交融的油画,宛如走进春城充满梦幻的浪漫画境。

曾几何时,水杉这一与银杏相仿的古老物种,野生种群仅分布在湖北、湖南和重庆交界的地区,不知何时引入昆明后,便为春城的秋天增加了一抹绚烂的色彩。采莲河畔的水杉,不如甸尾村的宏大,也比不上海洪湿地的“网红”,正因为它也只是河畔绿树屏障中的一些点缀,便有了河畔的树影参差、油画倒映,便使得采莲河不负风景如画亦如“采莲”之美好意境。

在河畔散步、写生、拍照、露营无疑是幸福的,采莲河水面波光粼粼,水杉树叶细密纤长,初冬已至、疫情之下,宫崎骏的妙笔、绿野仙踪亦不过如此。作为春城市民群体的一员,能在市区周边享受如此“高级感”的水天秋色,看着夕阳落日下,清风吹过如羽毛一般的枝叶在风中摇曳,既似相识招手又如爱腻轻抚。

 

 

腾冲佤寨行

 

李敏

 

年初,我和朋友驾车穿过苍山绿树掩映的公路,轧过绿叶铺就圆石的小道,第一次见到了藏在胭脂果树下的腾冲佤寨。佤寨依山而建,沿着火山石铺就的寨路沿山而上,一抹厚重的黑红肃穆的树立在苍翠绿树中,那是佤寨气派的寨门。

我和朋友边聊边向寨子里走。寨路两旁立着颇具佤寨特色的白骨牛头装饰,给明亮的寨子添了几许粗狂之意。牛头装饰柱的尽头,是个宽阔的广场,广场中间有个火塘,火塘外围用红色涂料画成了太阳的图案,这让我想起了大学时,举办元旦篝火晚会,全校师生欢乐的场景来。我想,佤族新年时,寨子里的男女老幼倾巢出动,围火欢歌时也会是一样的热闹吧!广场的边缘是个观景露台,可以远眺对面的村寨,将群山环抱的田园景色尽收眼底。

拾级而上,木质的房子里一个空心圆木桩横立中间,木槌敲击木桩,悠远的咚咚声响彻寨内,那是召集寨民商议事务的木鼓。木鼓上有着牛头装饰花纹,常常敲击的地方突起毛刺,可见时至今日,木鼓也依然履行着它的职责。

木鼓屋外是个平坦的石台,石台边缘建有一座颇具佤族风格的木质房屋,屋外是木桩雕刻的图腾,屋内乘放着佤族先民使用过的器物,静静向参观者诉说世事的变迁。忽地,墙上几张泛黄的“旧照”引起了我的注意,坑坑洼洼的路两旁都是破旧的茅草房,明明是晴天,路上依然有很多水洼,白色垃圾堂而皇之的“站”在路中间彰显存在感,行人却视而不见。朋友见我看照片,让我猜猜那是什么时候的照片,我说可能是十年前,他哈哈一笑答我4年前。我当时惊讶极了,4年前?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是怎么做到的?朋友说你真是不了解现在农村各地翻天覆地的变化,脱贫工作轰轰烈烈开展4年,这些基础设施的改变只是表面上看到的,还有很多看不见的实惠寨子里的群众都享受到。

我和朋友继续沿着小巷随意走逛。一个奶奶在门口晒太阳,她问我从哪里来,找谁去?我笑着说“走亲戚”,不是骗子。她笑眯眯指指我胸前党徽说:“我知道你不是骗子,带着党徽呢,共产党怎么会是坏人”。我摸着党徽瞬间有些不知所措,恰巧朋友喊我,便匆匆与奶奶告别。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有点恍惚,第一次知道,原来党徽还有这样的功效,瞬间可以获得一份信任。出寨的路上,朋友说起他第一次来这里的经历,雨天深一脚浅一脚往村里去,回来一身泥,真真切切就是文学作品里从穷乡僻壤出来的邋遢模样。现在再来,路也好走了,寨子里的人也好沟通了,陆陆续续也走出了大学生,日子真的越过越幸福。

天擦黑时我们回到城里,明明走了很多路,身体有些疲惫,但是精神却有些亢奋。我翻出党章认真读了一遍,“……党的最高理想和最终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。”原先空洞的文字突然就变的鲜活起来,变成了火山石铺就的道路,变成了新年的篝火狂欢,变成了兴奋比划的笑脸,变成了胸前闪闪发光的党徽。我想,这大概就是1921年在上海那栋平凡的石库门楼里,1940年在百团会战中,1949年在天安门城楼上,1950年在鸭绿江对岸那些革命先烈们为之牺牲一切也想看到的美景吧,风风雨雨100年,如今终于实现,这里真是“幸福的地方”,我也相信,这里会越来越幸福!